11番越狱者

愿将来的生活配得上我们曾经所受的苦难。

【果陀】圣彼得堡的湿雪(一)

#警局小官吏果x家庭教师陀 是表面身份

#但愿是轻松阅读的剧情向

#背景19世纪 无异能

#是两人从相遇开始的故事

#围绕着杀人事件 有推理成分

#三次文豪作品融梗很多 藏彩蛋是乐事


【一】


  “其实没有必要专门约出来谈的,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形容瘦削的黑发男子低着头用茶匙前后搅拌着桌上的红茶,一手轻托着下巴。茶点坊的桌子不高。


  “是,是,您哪。可是案子的线索实在是太少啦。米哈伊洛维奇先生,您再想想,再想想。”微胖的警察坐在方桌对面,用一方白手帕不断擦拭着酒槽鼻子上的汗珠,谄笑着解释。也许是因为这位目击者的穿着考究得像位老爷,即使事实上他只是一位家庭教师。


  费奥多尔抬起头,轻眯起眼,不动声色地乜了一眼在一旁疾书的抄写员。


  “警察先生,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不值得让您浪费时间,”利索地轻弹茶勺,红棕色的液体跃入花纹朴素的小杯,“我猜猜,是警长一定要让您再次搜查吧。摊上这么桩奇怪的案子还真是令人头疼。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打牌,去喝酒,去舞会邂逅美丽的夫人…”


  “是,是,您哪,太对了。但您明白的,我必须这么来麻烦您啊。为了解决人命案,即使是无用功我们也得奉行。”


  “要我说的话,您大可不必在这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其实只需要让抄写员先生这么留一小会儿…”


  探员好像听到了减刑释放般漏出惊讶的表情,正视面前的男人。费奥多尔恰到好处地笑得真诚。


  “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


  “是,是,您哪。”警察的嵌在肉脸盘上的两只圆眼睛幅度很小地打了几个转,“嗐,还真别说,我确乎是想到自己有些事还需要完成… 您哪…”


  “我不会说多余的话。”


  “是,是,您哪。谢谢您的理解,谢谢。那我便失陪啦。”


  那警察的场面话很长,待其结束,费奥多尔目送着他乐呵呵地拿起有些破损的外套离开了茶点坊。



  “哦,米哈伊洛维奇先生,您可真行。”坐在一旁的抄写员把椅子挪近了些,“三言两语就把那老酒鬼支走了。”他撇了撇嘴,抬手把制服帽摘了下来,将藏于其中的银白色麻花辫抚到身后。


  “我只是把他想的说出来了而已。”费奥多尔淡淡地补充,“让我们快点开始吧,瓦西里耶维奇先生。”


  “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尼古莱不知把目光放到了哪,大约是墙角的蜘蛛网。听见费奥多尔没有回复自己的问题,飘显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下午一点一刻,我在二楼给女主人家的孩子上课。孩子叫阿廖沙,次子。大儿子在巴甫洛夫斯克。然后我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似乎年纪不大,接着院里传来了争吵声。我便安顿孩子下去查看。在一楼的过道里,那里是别捷列夫的租处,橱柜的角落侧倒着一个犹太老妇人,从我的角度看不到正面。我以为她是晕倒了,便打算扶她起身。接近时我才发现她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出血不多,胸前的披肩上沾了点紫色的血浆。”费奥多尔轻轻啜了一口红茶,“她没生命体征了。但是从温度上来看应该是遇害没多久。我立即走到院子里,外面已经围上了好多看客,但不见争吵的人。看门人不在那里,有人说他是去报警了。而后我便回到了二楼看护孩子,凶杀现场不适合让幼小的心撞见。这时是下午一点半。在房子里我没看见其他人,那天租户恰巧都去省长开的宴会了。”


  “哇,先生,您的复述和上星期相比真是一字不差。”尼古莱用夸张的语气说道,随意地翻着手中厚厚的档案。


  “并没有其他可讲的。”


  “您说得对…”尼古莱敷衍着回应,用钢笔在写字板上又添了几下。


  “那么,您的画作也完工了?”费奥多尔漫不经心地问道,橱窗外有一辆精美的维也纳马车驶过。


  “啊!”尼古莱放下手中的笔,像个小孩般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将嘴角扬到一个滑稽的弧度又迅速收敛,“您真聪明!”


  将纸从夹板上取下来,旋转180度放在费奥多尔面前,“要不要来猜猜是什么呢?”


  “我想您的工作是记录口述。”他看了一眼正凑过来的银发男子,神色平静地审视了一番这副抽象的作品,线条凌乱地勾画着不明所以的形状。纤细的手指沿着某处笔画的轨迹轻轻划过,“您瞧,飞鸟不应该藏在点线里。”


  空气好像浸在苏打水里,细小气泡的炸裂声愈演愈烈。


  “您的观察力很出色。”尼古莱坐回了椅子上,将画纸移回自己面前。他的头低着,碎发遮住了面部表情。语气突然的平静,夹杂了些轻微的颤抖。


  有些突然的提问,以及有些突然的回答。气氛有些难读,依附在茶点坊软绵绵的香气中。


  费奥多尔动作缓慢地向后仰去,轻轻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两只手从桌上移下,放在膝盖上,轻轻揉搓着一只白色哥萨克帽的一角。很难分辨出他的眼中融合着什么样的意味,会让人疑惑这深不见底该如何连通灵魂心脏。


  淡淡的注视。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费奥多尔决定说些什么。


  “案子在哪里卡壳了?”语调如温水。


  “啊...嫌疑人是基本可以确定了,但是找不到动机。”尼古莱接上了对话。

  不得不提,虽说这位亲爱的果戈里先生私底下是位活跃又从心所欲的小丑式角色,但是回归到这份警察局小官吏身份的时候,态度和举措还挺像那么回事。不,应该说他的同事和上司都觉得是那么回事。


  “那位老妇人是做高利贷的吧?财产没有被盗?”


  “她身上的珠宝装饰被盗走了。不过那些并不是很值钱——那犹太精明谨慎得很,那些抵押的贵玩意儿都在她家里收着,也没被盗走。”


  “也许是为了拿回意义非凡的个人物品?”像报菜名一般的敷衍发问。


  “死者有详细记录,逐一排查过了。”


  “哦。”


  “死者家里聚敛了很多财物,但是生活还是那样吝啬紧巴巴。您说这像不像是自己为自己定制牢笼还乐在其中?结果那可悲的女人深陷于此而不自知。如果这案子破不出来,一定会以为财谋杀这种理由随便扣个帽子给某位不幸的人。”尼古莱轻快地叹了口气,“不管是被自己追求的事物杀死,还是被掩盖真相。都真是,令人不快。”


  “我想,这话有点难听,即使她还活着,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做这种高利贷生意,这类商人常常让社会变得更糟糕。”


  “是人性命也不在乎?”


  “我觉得这是个杀人动机。”


  “哈——哈哈!您还真是幽默。黑色幽默!”尼古莱笑时总会带着浮夸的喜悦,“我喜欢您!”


  “是吗。”费奥多尔的微笑便恬淡多了,“那您觉得我对您的心意如何?”


  尼古莱在桌角撕下一张便签,涂画了几串字符,“至少在我的邀请下您会与我去看戏,”他边写边含糊地说,“您瞧,这是地址和时间。”


  “俱乐部展览的原创戏剧?”看到对方写下了陌生的名字,费奥多尔问道。


  “是的,是的。我喜欢那地方。”尼古莱将那便签塞入费奥多尔手中,“请您收好!”



  “我已经开始期盼那天了!费奥多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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